【谭赵/蔺靖】何以不得安（二十四）
Warning：有怪力乱神。第一次写文，私设如山。
“姐姐，你不要哭，我们帮你想办法。”天色已暗，翁家书房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声。长亭正在安慰她。
“琰儿的命好苦，他还这么小……”静嫔一边试着眼泪，一边试图调整刚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。
静嫔闺名瑾亭，是狐族翁家的长女。当年在森林里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少年梁帝萧选一见钟情。后来林家女儿宸妃娘娘林乐瑶生完孩子之后身体欠佳，作为医女的瑾亭自告奋勇入宫为宸妃调理身体，后来便也嫁与了梁帝，去年诞下儿子萧景琰，才被封为了静嫔。
可是好景不长，才满周岁不久的萧景琰意外染上了天花，瑾亭用了很多种治疗方法、狐族法术，都无力回天，小小的景琰竟然就这样夭折了。
医女出生的静嫔原本就地位低下，因为诞下龙子才勉强算是母凭子贵，在宫里有了自己的一方小院，过上了好一些的生活。宫中妒忌她的大有人在，若是此时折了孩子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腥风血雨。
本就不是人类的瑾亭本可一走了之，可偏生她对那萧选用情至深，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身边。
“瑾亭姐姐，为今之计，我们也只能‘狸猫换太子’了。”石太璞说。
“可是现下我们族里哪里有可以‘换’的男孩子？”长亭问道。
“近日习得了一套变换法术，若是有年纪相仿的男孩子，我或许可以一试。”石太璞回答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想去……”一个男孩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。
大家回过头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睁着大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。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，小男孩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书，没有吭声，也没有人注意到。
“瓶瓶你怎么在这里啊？你都多大了？别来捣乱啊！”长亭正是为姐姐着急的时候，言语间有些不耐烦。
“我……”瓶瓶一时语塞。
“按狐狸算，他应该只有四岁多一点，只是化人形的时候化出的样子看起来有人类的十来岁。”石太璞解释道，“现在我们能找到的男孩子，瓶瓶可能是最合适的了。”
“可是你为什么想去呢？宫中那种地方复杂得很，去了可没什么好日子啊。”小妹红亭向来跟瓶瓶很玩得来，此时一着急，有些口不择言。
“咳……”长亭抬眼看了一眼瑾亭，赶紧清清嗓子，阻止了红亭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……”
“谢谢你，孩子……”静嫔的眼眶还红红的，出言表达着对这个少年的感激。
“你到底为什么想去啊？”红亭没忍住，又追问了一句。
“我就是想去……”显然，瓶瓶并不愿意细说个中缘由。
“你决定好了吗？”石太璞问道。
瓶瓶很安静，但是很坚决地点了点头。
瓶瓶没有说出来的真相其实是，在琅琊阁的三年里，他见过两次跟着老师前来拜访的皇长子萧景禹。他想，跟着静嫔回金陵，或许是他再见到蔺晨最好的机会。
“那你以后就要变成这个样子咯？”拿着七皇子的画像，石太璞比划给瓶瓶看，“你别说，这大眼睛跟你还挺像。”
“好！”瓶瓶看了画像，似乎很满意，冲着石太璞笑，响亮地回答。
“你过去那边的榻上躺好，你们都先出去吧，我要施法了。”
在石太璞的咒语之下，瓶瓶身上开始泛起红光，榻上的小男孩变回了小狐狸模样，身后的九条尾巴尽数显形。
石太璞在空中画了一道符，指尖点火，将符燃尽，化为一道蓝光，飞入白毛九尾小狐狸的身体，开始与瓶瓶身体里的红光纠缠、交错、融合，最后，一团耀眼的光芒在榻上爆发，强光散尽，一个约莫一岁的小男孩赤裸着身子躺在榻上，好奇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自己变得短短肉肉莲藕般的小胳膊小腿儿。
石太璞抱起小男孩拿小衣服小裤子给他穿好，又不忘叮嘱了一句，“瓶瓶，你千万要记住了，不要向人类暴露狐族的存在。”
变成景琰宝宝的瓶瓶眨了眨眼，表示自己听懂了。石太璞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让萧景琰没有想到的是，再见到蔺晨，竟然让他等了整整8年。
年幼的皇子们并没有什么自由活动的时间，更是不会有机会能走出金陵。直到9岁那年，自己的好友林殊要随父亲拜访琅琊阁，他才寻到机会，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。
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春天，一红一灰两个衣着华丽的小小少年，站在琅琊山上远远看着一个白衣青年练剑。
衣袂飘飘的翩翩公子，长发飞扬。两个少年走到山顶的时候，他就注意到了，但是他认真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剑，并没有分心来看他们。
收了剑，青年才意识到有两个少年还在看自己。他嘴角拉出一抹调皮的笑，脚尖一踮，腾空而起，眨眼间轻轻落在二人面前。
“看出什么了？”
“你很厉害。”林殊回答他。
“噢？你个小孩儿？怎么看出我厉害的？”
“你手里的这把是软剑。我爹说，软剑的要义是‘无常’。其一是要快，快到让对方来不及挡隔阻拦；那便是无常；其二，是要出其不意，攻其不备，使对方产生错愕，才能有机可乘。我觉得你的这套剑法里。两个都有了。”灰衣服的小林殊仰着头，非常认真地回答白衣青年的问题。
“噢？就这样？”白衣青年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，忍不住多问了一句。
“我爹说，习武之人既要学会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，也要学会专注于自己的武器和战局。我知道，我们来的时候你就注意到我们了，可是你并没有分心，还是完美地完成了整套剑法。我爹说，这是比剑法本身还要重要的。”
“你爹说，又是你爹说，那小孩儿，你说说看。”白衣青年注意到旁边穿着红色衣服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人。
“你……你很好看……”突然被点了卯的萧景琰紧张得语无伦次，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。说完之后，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。倒是白衣青年，被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回答，热得哈哈哈地笑出了声。
他蹲下身子，让视线能够与萧景琰齐平。
“那给你好好看看。”白衣青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。
萧景琰的心砰砰砰地狂跳。呼吸都要控制不稳了。这个人的气味太熟悉了，和他逃走那日带走的、被他一直珍藏的那件白色外袍上残留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而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六七岁的孩童了。眉如远山，鼻若刀削，唇似点樱，一双桃花眼，盈着璀璨的光，盯得人心里发慌。
他真的太好看了……
心心念念想要回到他身边的人，如今真的就在眼前了。算起来，两个上次挨得这么近的时候，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，那时候的萧景琰只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。
“好啦！别看啦！我真有这么好看吗？”眼前的小孩儿盯着自己出神，青年觉得有些好笑，拿手在他眼前晃晃，“我叫蔺晨，你们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叫林殊。”
“我叫……瓶……萧景琰。”
TBC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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